租賃的期限    2019 December｜主線劇情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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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亞維今年不參加聖誕舞會嗎？」海黎探過頭來問道，看著亞維攤在地上的皮箱。他扁扁嘴，語氣格外失落：「虧我還挺期待你這次要穿什麼的說——」
 

    「唉，我也想留下玩的，不過這次的聚會是每四年一次的聚會，爺爺勒令參加。」
 

    亞維無奈地聳聳肩，一邊往皮箱裡面塞衣服，裡面除了衣物以外還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在社團製作的點心、萬聖節的糖果和大釜、熱量計算碗盤（他覺得身為女人的瑪雅一定很需要這個）。原本想著可能還來得及參加舞會，不過依照慣例，這次的宴會大概也會舉辦挺久……他的思緒漸漸飄遠，想到整個聖誕假期或許都要耗在諾里奇裝模作樣，不禁大大地嘆了口氣。
 

    「啊……那就沒辦法了……」
    海黎也跟著嘆了口氣。一個翻身，大半個身子都懸掛在床邊，他用手撐著床沿，雙腿在後邊晃啊晃的。「你這是要去旅行嗎？箱子都快被撐破啦。」
 

    「好了！」亞維啪的一聲把皮箱扣上，在上面施了個簡單的保護咒語後心滿意足地拍拍手。「親愛的海黎，舞會時記得帶上錄像球喲！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舞姿噢～飛揚的裙擺噢～」
 

    他摸著下巴說道，靈活地閃過了一個從室友那頭扔來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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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的王十字更為熱鬧，背景音樂放著輕快的聖誕樂曲，提著行李的人們匆匆地走著，或是興奮地和朋友聊天，不時可以看到幾個人停下走步和大廳的巨大聖誕樹拍照。
 

    亞維一出月台便看到自家兩位存在感莫名高的舅舅正微笑著和自己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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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回來，亞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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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斯威爾和奧斯蒙德各自給了亞維一個擁抱，他們提起亞維的行李箱，領著他上車。「待你歸宅後晚宴就要開始啦。瑪雅有工作上的事務，沒辦法來接你——噢，可別因為沒看到媽媽就哭鼻子啊，小男子漢。」麥斯威爾笑著捏捏亞維的鼻子說道。
 

    「我才不會呢！拿開啦、臭麥斯！」亞維皺著臉拿掉麥斯威爾的手，噘著嘴道。
 

    「噢？不知道是誰小的時候老是在宅邸哭著喊Yaya、Yaki的呢？唔——是誰呢——？」

 

    「別說亞爾林了，我記得麥斯你以前也不遑多讓吧？」

 

    奧斯蒙德推推眼鏡插嘴到：「總是在魔藥室跑來跑去，惹怒了父親之後在庭院撓著門大哭，那聲音之宏亮啊，或許整個諾里奇都聽見了……」
 

    「啊啊啊！奧斯蒙德・休斯！不要揭我老底好嗎！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亞維幾乎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對著奧斯蒙德比了一個幹得好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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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奧斯，你以前難道都沒有被罵哭過？欸、等等，這還真的沒有？啊、被罵哭過的只有我嗎？只有我被關在外面嗎？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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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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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所有人像是同時被施了禁言咒一般緘默了。
    奧斯蒙德和亞維對視一眼，接著一陣笑聲從打開的車窗溢了出去，連麥斯威爾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車子飛快地越過大片被雪覆蓋的原野，車內的聲響在行駛一段時間後漸漸沈寂。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生活瑣事，亞維愣愣地望著窗外。
 

    雖然每年英國一段時間，但他還是更喜歡台灣的山林，雪白的原野縱然美麗，冬天時卻顯得寂寥，遠不及太平山和南湖大山一年四季的翠綠有生命力——他喜歡有活力的、不死板的事物，正如同他的家鄉那層巒疊嶂的山巒，每一刻都有著不同的變化。
 

    車子在休斯宅邸的後院停了下來，在暑假時還相當繽紛的庭院也都染上一層白，亞維只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直直往自己的房間奔去。也幸好蘭斯頓和倫納德正在前院和大廳籌備晚宴的諸多事項，否則他這麼「有活力的」跑進門肯定又要挨罵了。
 

    「嘿，亞爾林！別忘了做晚宴的準備啊。」麥斯威爾的聲音從後頭傳了過來。
    亞維只是揮手回應。
    
    他的房間還是一樣，沒有灰塵，也沒有任何物品的變動——當然了，畢竟離暑假也才過去三個月，何況家庭小精靈每天都會打掃。亞維想了想，終是沒有打開窗戶通風。他把行李甩到地上後興沖沖地打算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去給瑪雅，隨後才想起瑪雅去處理事情了。他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下，不過想到晚上一定可以見到瑪雅又高興了起來。
 

    在車上睡飽了，眼下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索性先換好衣服在宅邸走走。英國的天氣實在太冷了，值得慶幸的是室內都有暖氣，冬天的時候倒是比台灣還要好過許多。
 

    夕照透過挑高的大廳斜斜地照射在二樓的長廊上，彷彿落下一地的金沙。只有這種時候亞維才覺得休斯宅邸是美麗的，紅色是他所喜歡的顏色，也是他嚮往的溫度。他愉悅地哼著歌，踩著輕快的步伐穿過一間間的房間。
 

    休斯宅邸因為曾經歷過分家，因此空房間非常多，在傭人打掃完畢之後，他們會將門緊緊地關起來，小的時候他總會調皮地把所有房門推開來，縱使所見的內部裝潢從來都是一陳不變也樂此不疲，更別說這樣的房子最適合玩捉迷藏了……
 

    ——玩捉迷藏？
    這個念頭陡然闖入亞維的腦裡。上次這麼做好像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有玩捉迷藏嗎……？他皺著眉頭，有些茫然地向前走，彷彿聽見女孩清脆的笑聲在長廊間迴盪，直到走廊的盡頭。
 

    是誰……在笑呢？
    他恍然想起四年前似乎也有和芬在宅邸內走動，玩鬧似地四處打開房門，因為他在宴會會場並沒有看到瑪雅，然後、然後——
 

    「亞爾林少爺。」
    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陡然回過神。只見一名身著執事服的青年正看著自己。
 

    「——啊，亞伯先生。」倫納德先生的養子，原本是班尼狄克侍從，由於倫納德先生身體不適回鄉靜養而晉升為休斯的總管家。亞維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恍惚，但仍試圖如以往那般開朗地向亞伯笑道：「剛剛沒注意到你，宴會要開始了嗎？」
    
    亞伯定定地看著他，最後只是推了推眼鏡。
 

    「是的，亞爾林少爺，請您移步到大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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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觥籌交錯的舞會，現場演奏的弦樂團，耳目一新的裝飾，亞維第一眼就找到了瑪雅——休斯家的小姐，美麗善良，溫柔賢淑，有自己的事業，而且還是一位純血女巫，即使魔法天賦不出眾，甚至未婚有了一個孩子，她仍是各個家族們爭著聯姻的對象。
    
    「亞維！」瑪雅一身盛裝，正在和幾個家族的人聊著什麼，一轉過身便被小獅子熱情地撲了上去。其他人見狀只是善意地笑了笑，留給這對母子相處的空間。
 

    「Yaya～聖誕快樂～」亞維開心地說到。他抱著瑪雅，撒嬌似地蹭了兩下，一臉滿足。入學時還跟瑪雅一般高的他，現在也要比瑪雅高出半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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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雅露出笑容，稍稍墊起腳尖揉了揉亞維的頭髮。她的神情有些疲倦，或許是因為剛工作回來的關係？亞維並沒有多想，他一如往常地直奔用餐區。家族們的聚會並不像休斯家的家宴，他可以很自由，噢，當然了，也不能自由過了頭，因為那些家族們並不是所有人都抱持著善意的。
 

    複雜的大人。亞維一邊吃著鹹派一邊想到。隨即想起之前暑假時認識的雙胞胎，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怎麼說呢，就算是複雜的大人教出來的孩子，果然就還是孩子呢。
    
    他靠在舞池邊的柱子觀察著那些共舞的人們，一面愜意地喝著果汁，不知怎地竟意外地放鬆。感覺到身邊突然落下人的陰影，亞維微微瞥過眼，隨即瞪大那雙琥珀色的大眼喊道：「噢……班尼狄克舅舅！」
 

    他把果汁放到旁邊的矮桌上，雙手扭在背後，視線飄移。在休斯宅邸他最不會應付的就是班尼狄克舅舅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直呼麥斯威爾和奧斯蒙德暱稱，可以把蘭斯頓爺爺氣得跳腳，可以向瑪雅那樣撒嬌，卻從來只敢中規中矩地對待班尼狄克。
 

    氣場不和的親戚。他有些心不在焉。
 

    「……亞爾林。」班尼狄克淡淡地喊了他的名字。
 

    「是？！」亞維驚嚇地望著班尼狄克。其實對方也沒有擺臉色（事實上，就算班尼狄克擺了臉色亞維也看不出來），但亞維就是直覺對方不高興了。遠遠地他看到瑪雅匆匆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不禁偷偷鬆了口氣。
 

    「兩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希望你有更多成長，在各個方面。這些是捕給你的聖誕禮物，而盒子裡面的東西……雖然目前大概用不到……」班尼狄克面無表情地說著，口氣嚴肅。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辭，隨即只是皺皺眉道。「總之，我想有一天你會需要它的。」語畢便將一袋點心和一個做工精細的木盒遞給亞維，轉身走了。
 

    亞維愣愣地接過班尼狄克的禮物，目送對方離去。他聽到班尼狄克和瑪雅打了個招呼，而瑪雅似乎急著，只是說了幾句就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亞維，你還好嗎？班……班尼狄克給你了什麼？」瑪雅問道。她看起來相當慌亂，雖然臉部表情緊繃，似乎正企圖著保持鎮定，但是語氣卻難掩急切。
 

    「……？」亞維遲疑了一會兒後這麼回答：「一袋點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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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明白為何瑪雅會有這樣的反應。這不是他第一次和班尼狄克舅舅講話，當然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對方的聖誕禮物；事實上，他幾乎每一年都有收到來自這位舅舅的禮物，包含幾本書、一些魔法玩具、幾袋小點心，都是些有點價值，但並不太昂貴的小禮物。
 

    得到答案的瑪雅明顯鬆口氣，緊緊地抱了亞維一下，開始其他話題。亞維並不知道小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卻莫名其妙地沒有像以往那樣笑著和瑪雅說「我們一起猜猜看」之類的話——他甚至連提都沒提到那個盒子。
    
    也許是因為瑪雅的神情實在太奇怪了。他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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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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